近日翻看韓國一套科幻電影,戲中角色說:「世上沒有壞人,只有壞的情況。」
這句話令我想起兩年前初搬新居的一件事。由於新入伙的關係,廚具實不齊備,所以很多時我都會到樓下茶記解決三餐所需。那一天我如常的到餐廳午膳,吃至中途忽見老闆娘對著一個站在門口的伯伯說:「你次次都話等你個仔黎探你就會有錢還!你個仔呢?錢呢?」
後來的幾句我聽不清,於是便向落單的姨姨打聽。姨姨說原來這位老伯是附近護老院的院友,他因不滿院舍食物質素和員工態度而經常在餐廳流連和用餐。後來花光錢便向老闆娘打人情牌,說先記數,待兒子探望便會一筆清還。可是已經過了幾個月,老伯依然沒有償還欠款,因此今天就狠狠的吃了頓閉門羹。
聽到這裡,我口中的公仔麵突然嚥不下去,我提早結了帳,叮囑阿姨別收了我的餐蛋麵,便跑了出去。我走到伯伯面前說要借他五十元吃飯,但伯伯卻斷然拒絕。我拍了拍他的肩膀:「放心啦!我住附近㗎!等你個仔嚟探你先再還畀我啦!」伯伯聽後看似茅塞頓開:「喺啊!等我仔嚟我再還畀你。」
伯伯接過錢後我便回到茶記,打算繼續享用我的餐蛋麵,卻不料成為餐廳中的焦點。不論是落單阿姨、老闆娘還是食客都說我太心軟,被老伯欺騙。落單阿姨:「你睇佢,佢不知幾醒啊!宜家有錢就唔食茶記喇!佢宜家去隔離間酒樓嘆茶喇。」老闆娘:「後生仔,你太心軟喇!佢冇錢自然會返老人院食㗎啦!」
「世上沒有壞的人,只有壞的情況。」從伯伯的眼神我看得出,他對兒子的思念和等待他探望的期盼。因此我深信老伯並沒有存心欺騙,只是壞情況迫使他到處「些數」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