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子非魚，焉知魚之樂。」我們也並非腦退化症人士，難以明暸他們身處這副身軀下，每天面對的處境。他們所看所聽、所知所感，作為家人或朋友，盡量只能夠理解及體諒，可是，如何能夠讓自己釋出同理心，由衷地明暸他們的困難？除了多閱讀，還有體驗、聆聽和感受愛。

美國藝術家 William Utermohlen 於1995年確診認知障礙症，在隨後五年，他每年均畫上一幅自畫像——這是藝術作品之餘，還讓我們理解認知障礙症人士的視覺感知極具重要。

我們可以看見 William 每年自畫像的變化。腦退化症不只影響記憶，從作品可見五官距離愈漸收窄和面部線條愈漸簡單，可能他已逐漸無法掌握空間和距離。除此之外，William 的畫風於患病前後也有明顯變化，「這些畫作令人心碎的是，我們看到 William 嘗試透過作品表達改變中的自我、恐懼及傷感。」太太 Patricia 說。

在 William 得知確診腦退化症後，他繪畫了最後一幅大型作品 “Blue Skies”—— 黃色房間裡開了一扇天窗，透進去的並非耀眼的陽光，而是深沉鬱的藍，正好跟主人翁身上的上衣相呼應。在2008年由美國阿茲海默症協會推出的著作「Portraits from My Mind—The Works of William Utermohlen—1955 to 2000」提到， “Blue Skies” 中的天窗，正代表了 William 得知患上阿茲海默症後，對將來一切未知的恐懼。「那扇天窗逐步將主人翁吸走，他如同一個遇上海難的人，使勁地捉住桌子，希望能抓著一些讓他能生存下來。」

任憑我們有豐富的想像力，我們也無法想像腦退化症人士的所知所感，而 William 則把這些無法訴說的感受描繪出來

這是我們進入腦退化症人士世界的窗口，同樣也是 William 奮力逃離的出口。

撰文：聖雅各福群會 賽馬會「友里蹤跡」社區計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