熱愛造衫  銀髮設計師人老心不老 (一)


人稱「小蘭」的張春蘭,是一名銀齡時裝設計師和裁縫,憑著獨特的服飾設計和精湛手藝,在文青市集為人熟悉,女兒Vangi 為她在社交平台開設的「小蘭訂造」群組,不經不覺累積了5000多人關注。  

小蘭的縫紉經驗已達一甲子,小時候她在鄉間已開始設計和造衫,小蘭說:「改衫好激氣㗎,我喜歡自己造衫。」每件製成品得來不易,由買布、洗布、設計、裁剪、車衣,最後把製成品熨好,都由小蘭一手包辦。「洗布最辛苦,啲布好重。」然而,繁複工序絕少假手於人,小蘭從早忙碌到晚,一天只能出產2至3件成品,一手一腳,一針一線的心機手作並非一般速食時裝可媲美。  

她不時有新靈感,產品有唐裝衫、日式道袍、旗袍、帽子等,有剩布時會留來造可愛的「雞仔袋」。她的設計很細心,以最受歡迎的日式道袍( Kimono )為例,小蘭設計的口袋夠深,東西不容易跌出來,內裡並預留一個摺位,放了電話和錢包亦不會隆起,穿上小蘭的服裝,讓人看起來醒目、俐落。  

圖片由受訪者提供

小蘭的生活日常  

有時為了趕工,小蘭工作至深夜,整天在家只是隨便煮個簡餐填飽肚子便算,前一刻在廚房煮食,等待煮好之時,不消一刻她又埋首到衣車中。「我啲時間好寶貴啊,我會預早計劃當天要做啲咩,唔會浪費時間。」小蘭亦自有一套養生之道, 「老人家食粥好啊,夜晚唔好食豬肉,難消化呢。」她一個人生活,每星期只到街市買一至兩次菜,疫情下就更少出街,女兒形容她是「宅宅」,不過小蘭在家還是會運動一下,做著自創的動手操,活動手腳。  

自認「老人家」的小蘭,明白長者的穿衣需要,例如肩膊位不可太窄,要有足夠空間讓他們容易穿入袖子,但她較少造衫給長者。小蘭哈哈大笑說:「邊有老人家會嚟市集搵我啊?」她自己也不太喜歡老人家的衣著,她穿的衣服尺寸剛剛好,大多是自己造的,又或是買成衣再加以修改。  

老頑童 人老心不老  

從小蘭身上,你會明白何謂「人老心不老」。她的笑聲清脆並且帶點孩子氣的淘氣,她享受和年輕人聊天,但很少與長者打交道,她說:「年輕人好玩,又會關心我;老人家好小氣啊,如果我講錯嘢,佢哋會鬧我啊。」她對周遭事物總會抱著好奇、好玩的眼光,看見別人的衣服和袋子,她會很感興趣拿起來,仔細研究一番其手工、剪裁和質料。  

Vangi 忍不住分享小蘭的小秘密:「佢會話我買返嚟嘅衫核突,然後將件衫收埋,再造返件類似設計嘅衫俾我,好瘋狂架。」她從小到大的衣服大多由小蘭造的,訪問當天她穿的紳士背心和帽子都是出自媽媽的雙手 。  

雖然以前媒體採訪小蘭時都有報導過她的歲數,但今次小蘭吩咐我們不要提及。年紀大了 ,手腳總有不靈敏的地方,尤其造衫牽涉不少重複的工序,令小蘭因為勞損而手痛,也試過上落斜路時跌倒而扭傷了腳。小蘭說:「而家上一條斜路要抖三次啊。」Vangi 感嘆:「佢以前追巴士快過我啊。」儘管身體偶有不聽話的時候,女兒又常常擔心她操勞過度,小蘭依舊我行我素,享受能夠用自己的勞力賺錢,又可以買「煙仔」抽的日子,更重要的是遇到知音人:「佢哋欣賞我嘅設計同手工啊,有人賞識我做嘅嘢我就開心啦!」  

小蘭說:「我隨時都可以退休唔做。」口裡說不,身體很誠實,能夠令這位婆婆仍然不怕辛苦默默車衫,是因為她的作品令她感到被欣賞,當中的滿足感讓她找到繼續前進的價值。

人老了不代表從此不再進步,當我們把握家中長者身心還健康時,發掘他們的「第二人生」,可能他們能夠更長時間在家安享晚年,而且更能發揮他們不一樣的力量,令世界變美好一點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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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老吾老以及人之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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