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生命走到盡頭時,家人如何陪同至親走完人生最後一哩路,才算是善終呢?或者台灣復健科資深醫生畢柳鶯的經歷,會是長者及護老者其中一個選擇。
畢柳鶯是台灣復健科資深醫生,行醫超過40年,她去年出版《斷食善終——送母遠行,學習面對死亡的生命課題》一書,訴說自己陪伴母親選擇「斷食善終」的心路歷程。整個過程21天,她看著母親慢慢步向死亡,雖有不捨,她內心卻感到安心:「雖感不捨,但心中覺得很安心。」據畢柳鶯表示,她的母親患有小腦萎縮症病史,目前尚沒有有效治療藥物。在她83歲時,其病情惡化,日常生活完全沒有辦法自理、不能翻身、進食時容易鯁喉。當時畢媽媽親口對女兒說:「當我不值得活了,你要幫助我解脫,讓我斷食自主善終。」
據臨床研究顯示,如果一個人停止灌輸任何營養及滴水未進,平均七至十天就會死亡,最多也不超過十四天。在2020年的冬天,畢柳鶯搭上前往台北的高鐵,準備陪她的母親走這一程生死之旅。65歲的她展開行醫以來,展開最奇幻的一趟旅程,而這也是畢母教導女兒的最後一堂生死課。由於畢醫生沒有照顧臨終病人的經驗,因此她出發前請教了「安寧緩和」病房的同事,希望從中獲得基本的照顧知識。例如皮膚可能會更加乾燥,必要時擦乳液、病人在臨終時非常敏感,故環境不要有太大刺激,照料時動作要溫和、以及聽覺是最慢消失,可以輕握其手在耳邊輕聲說話,道謝、道愛、道別等。畢柳鶯認為,預約了善終的時間,可以讓家人有心理準備,慢慢地調適,體會母親時日不多,會盡量花時間陪伴她。畢柳鶯透露,母親由一日三餐減到兩餐,過了一至兩天,再由一日兩餐減至一日一餐。當時畢柳鶯的母親亦有向兒孫告別:「你們就當作我出遠門旅行去了。」
最終經過三星期的漸進式斷食後,在家人的陪伴及照顧下,畢柳鶯的母親安詳離世。畢柳鶯說:「死亡的過程也是醫療的一部分。」,因此她希望透過這本書,分享母親積極面對疾病的樂觀與毅力、豁達面對死亡的勇氣與智慧、斷食善終的過程以及家人支持的重要:「母親在她人生的最後一哩路,幫我們上了一堂寶貴的生死學課程。讓我們見證死亡是人生的一部分,死亡可以是安詳平和的,對死亡不再有未知的恐懼,懂得珍惜、善用活著的時光,不要有遺憾,勇敢面對死亡。」
畢柳鶯的母親最終用上斷食方式得到善終,雖然畢柳鶯表示感到不捨,但心中覺得安心,認為愛的極致是放手。而讓畢柳鶯最欣慰的是,她的母親在最後日子,子女能尊重其意願,學習如何平靜而認真地面對死亡,這個課題亦是眾人需要好好學習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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